时间过得真快啊,仿佛昨日那满树的银杏叶还泛着点点新绿,我和她在树下自由嬉戏笑着闹着。可能是太忘乎所以了罢,她转过身去匆匆留下一个背影,我想挽留却又无力。所幸,她留给我的那份感动仍存在我的心间。
六年级时我转入了这所学校,那时的我满脸疮痍,点点血红漾在紫灰色的痂中,又痒又痛,那是无人能体会的境地。或许你来说,风是柔和的太阳是明朗的,可这些原本可爱的事物在我的眼中却是灰白的,甚至是无比厌恶的。九月正是冷热交杂之期,像利刀似的风划过我的疮口,刚愈合的痂又被撕裂开来。也罢,太阳光再晒晒,痂也便像是被银针缝合了般,也就眉头一皱的功夫,习惯了。
因为害怕伤口感染母亲用卫生棉和纱布给我制了块面罩带上,就像个无面人一般。我用眼警惕扫视着四周,正是大课间,我坐在操场旁的石坎上,我感觉到那跳着长绳,踢着足球的同学的眼中有对我这个怪人的肆意讥讽。我像一只神经过敏的猫蜷缩成一团才感受到身体上的一点温度。
嘿!同学,你也落单了?一个小个子女生突然出现与她那尖锐而极大的叫喊声令我惊了惊。你,你在和我说话?我有些惊讶,从来没有同学主动和我搭讪过呢。当然,走!我们去花园玩!这人真奇怪,也不见外,直接拉起我缩在胸前的手,就奔跑起来了。她那头略泛着棕黄的短发在空中一上一下的舞蹈着,头顶上的粉色蝴蝶结嵌满了闪闪发亮的水钻在阳光下晶莹剔透,却一点也不刺眼,灵动俏皮。心中只觉像是也跟随她的头发雀跃起来,那是崭新的从未有过的经历,她的手是多么温暖而柔软能让人安下心来不自觉的信任她。
一来到花园他就领我在草地上捡拾着银杏叶,她像一只轻捷的雀儿一般止不住的呵呵笑,时不时拾起一片叶子,朝我头上比一比。怎么了?我不解地问。一会儿可不就晓得了吗?她用俏皮的家乡话边回复我边又捡起一两根粗树枝。下课的铃声,送来十分钟她边哼着童谣边继续着手上的工作。一双不大的眼睛却亮晶晶的像是夏日的星空,温柔美好呵,你还喜欢这么幼稚的歌?我不禁笑着想要逗逗她。才不是呢,我我只会这一首她俏皮地吐了一下舌头,不好意思的又低下头继续苦干了。你叫什么名字啊?小熙。我的语气很平静,可心脏却止不住地跳动着,惊喜而期待。我叫小雅,小熙,以后啊,咱就是—她一把将手上的银杏花环扣在我的头上,快而突然但动作又很温柔。哇,真好看!小雅像是看不见我脸上的伤口,眼中满是惊叹。那眼里不是虚伪的褒扬,而是真诚的赞美。我,我漂亮?我的声音有些颤抖。对!很漂亮,你很漂亮!她一把抱住了我,我也紧紧抱住了她。眼中起的水雾让眼前朦胧。恍惚间最后一片银杏叶落下了,和我的耿耿于怀与胆怯一道落下了,是秋天到了啊。
我想我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一刻小雅的笑脸,最后的那片落叶,秋天降临在心间的那一秒。他们全都融成了一抹温润的色彩,用感动填满了我内心的空白,使我释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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